路上飘起小雨,天空灰蒙蒙的,运作的雨刮器始终无法让视线清晰。
柳芷仪带了家里阿姨准备的无添加果汁,她揭开盖子递过来,“我还以为你下个月回来,最近医院的事很多,下午还有股东会议,可能没办法陪你。”
盛卓延接过后没有喝,“今晚我就回去。”
“这么着急吗?”柳芷仪表示惋惜,“时晏听说你回来了,还说今晚他亲自下厨呢。”
听到这个名字,江谷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的人,神色复杂。
盛卓延不为所动,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,柳芷仪想要缓和气氛:“算起来你们好几年没见了,不然我们中午回家吃饭吧?”
不等盛卓延拒绝,驾驶位上的江谷适时地解释:“夫人,盛总预订了餐厅和菜品,现在就等我们过去了,恐怕没办法取消。”
雨势渐大,车辆飞速驶过路面的水洼,溅起的水花和雨点在半空中汇聚,使得雨势更加浩大。
想来江谷敢这么说也是得了授意,柳芷仪很清楚盛卓延决定的事向来不会改变,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。
“行吧,那这次听你的。”
每每在电话中提到盛时晏,盛卓延的语气都是淡淡的,态度冷漠得像是在说陌生人。
和盛卓延一样,盛时晏也是男Alpha和女Alpha结合生下的孩子,患有腺体综合症。这种病症极为罕见,需要极为悉心照顾和高昂的治疗费用,因此他从小就被父母抛弃。
盛时晏被送来医院时,柳芷仪觉得他和盛卓延同病相怜,于是心生怜悯。她和丈夫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收养了这个孩子,给予了他最好的治疗和生活。
从小兄弟俩形影不离,因为病症相同,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一起。盛卓延也很喜欢这位哥哥,即便犯了错误,也都是盛时晏主动担着。
两人上了高中后便形同陌路,起初柳芷仪还以为是青春期Alpha间的排斥。可成年后愈演愈烈,见面时更是剑拔弩张,这么多年都是如此。
此刻从柳芷仪的角度看过去,盛卓延正偏移视线看向窗外,克制的压抑感在眸底荡漾开。
“卓延,你最近易感期还好吗?”
盛卓延“嗯”了一声,看上去没有隐瞒什么。
柳芷仪抬手为他整理衣领,“你也可以听听医生的建议,适当放松,时晏的腺体综合症就是€€€€”
“妈,”盛卓延打断柳芷仪,他将果汁的盖子盖好,别有深意道:“我不喜欢喝,下次换掉吧。”
盛卓延的手机振动了几下,姚乾发来了两张照片。
第一张的像素并不清晰,姚乾坐在电脑前背对着镜头。那时他的头发还没有留长,周围是很多面容青涩的选手。
第二张是在FRA基地拍的,姚乾同样背对着镜头。在场的所有选手严阵以待,他也不再是其中一员,而是环抱手臂看向众人。
姚乾:[一晃过去六年,终于等到这天了。]
盛卓延的唇角微微扬起弧度,他长按保存了照片,输入一行字:[希望选拔赛一切顺利。]
姚乾:[你刚刚也是这么说的。]
看到这条回复,盛卓延仿佛听到了对方小声抱怨的声音。
盛卓延:[这次是真的。]
姚乾:[刚才是假的吗?]
盛卓延:[你最好当面也能这么和我说话。]
姚乾:[盛总,您先忙,比赛要开始了。]
很多人都被姚乾冷静自持的一面吸引,可盛卓延却看穿他的伪装。有野心,独立,坚韧,偶尔有这样可爱的一面,这才是姚乾。
待盛卓延将手机锁屏,旁边的柳芷仪笑吟吟地看过来,“那你倒是说说,你喜欢什么?”
盛卓延轻叩着手机边框,不假思索地回答:“水就可以。”
将那杯还回来的果汁放好,柳芷仪从她那侧拿出一瓶矿泉水,“不会太寡淡吗?”
“不会,”盛卓延即刻否定,他抬起腕表正色道:“江谷,稍微快点。”
时间紧迫,盛卓延陪柳芷仪吃了午餐,借口还有工作先行离开。他叮嘱江谷把人送回去,只身打车来到一栋公寓。
“咚咚。”
开门的人面色潮红,只松垮垮地围了条浴巾。在看到英俊挺拔的Alpha时,他面露惊喜。
“时晏哥,你没说还有人要加入我们呀,”他伸手想去拉盛卓延,“快进来。”
盛卓延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,迫于Alpha与生俱来的威严,那人悻悻地收回手,任由他走进玄关。
“谁啊?”慵懒的声音传来,只见盛时晏衣衫不整地走过来,怀里还搂着一个,“哟,什么风把我亲爱的弟弟吹来了?”
开门的人柔声道:“原来这是时晏哥的弟弟,果然是一家人,都这么好看。”
“帅是帅的,就是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好,不知道在床/上怎么样。”
“你还真是敢说,”盛时晏吻了吻怀里的人,狎昵地揉着另一人的腰,“都回去吧,我们改天再约。”
盛卓延站在原地岿然不动,他凌厉的目光落在盛时晏脸上,如同锋利的匕首将他死死定在原地。
那两人都感受到了紧绷的氛围,不敢有任何抱怨地拾起衣物狼狈离开,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。
即便盛卓延佩戴了抑制贴,他还是感受到了屋内信息素的味道。倘若换作其他Alpha,这时早就暴怒甚至大打出手。
可他们都对信息素中催/情和挑衅的气息有着绝对顿感,不会轻易产生反/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