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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渊宁番外】血海双星断罪业,红尘风雪共白头1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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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墙之隔的顾妙灵,竟真的没有被惊醒分毫。

做完这一切,屋内的血腥气依然浓重。

李文渊脸色苍白如纸,额头上全是冷汗,但他神色如常,走到还在发呆流泪的小七面前,将她哄回了床上。

“睡吧。”

他吹熄了灯。

黑暗重新笼罩了房间。

李文渊像昨晚一样,只占据了床沿窄窄的一条边,和衣躺下。

“睡吧,哥哥也困了。”

小七缩在床脚,把自己裹进被子里。

这一夜,她几乎并未成眠。身体一直在细微地发抖,眼泪一次次浸湿枕头。

黑暗中,她周身被浓烈的血腥气紧紧包围。

那是李文渊的血。

【4】

小七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。李文渊却因了却一桩心事,加之身上有伤,睡得很沉。

清早,天刚蒙蒙亮。李文渊起身下床,细微的动静惊醒了小七。

她从被子里探出头,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:“你去做什么?”

“做饭。”李文渊边整理衣服边回答。

小七看着他依然有些苍白的脸色,急道:“你受伤了。”

李文渊侧过头,不在乎地笑了笑:“你真以为这几把刀能伤得到我?”

小七盯着他,眼里突然变得湿漉漉的,水汽迅速漫了上来,控制不住抽了抽鼻子。

李文渊走回床边,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:“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样爱哭?”

小七吸了吸鼻子,闷声说:“我以前从来也不哭。”

是了,她是七星楼的摇光。在那张刑床上、在万寒渊里、在无数次生死关头,她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。

可是最近,她哭的太多了。之前是为江捷,现在是为面前这个男人。

“不用担心,哥哥没事。”李文渊低声哄道,“你再睡会儿。”

小七瞪了他一眼,没说话,一转身翻到里侧去了。

早饭桌上,气氛有些怪异。

顾妙灵刚落座便皱起了眉。她是行医的人,嗅觉灵敏,李文渊身上那一股怎么也压不住的血腥气让她吃了一惊。

“你受伤了?”顾妙灵上下打量着李文渊。

“没事,已经处理过了。”李文渊垂眸喝粥,淡淡说。

顾妙灵又看向一旁的小七。小七眼圈红肿,扁着嘴,闷头戳着碗里的米粥。平日里那个天真无邪、只管吃喝的小家伙,此刻竟是一副满腹伤心的模样。

顾妙灵终于忍不住问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
小七这次没躲着李文渊,以前同桌吃饭,却不吭声。

李文渊放下了碗筷,淡淡道:“你不用担心。”

他顿了顿,声音低了几分:“这是我欠她的。”

顾妙灵听出了话里的分量,张了张嘴,终究没再多问。

入夜,李文渊理所当然地又躺到了小七身边。

小七侧过身背对着他,往墙角缩了缩。李文渊也没说话,直接伸手揽住她的腰,将人往怀里带了带,又顺势把头搁在她的肩窝。

“还在生哥的气吗?”他低声问。

温热的气息擦着耳廓拂过,小七觉得耳朵火辣辣的。那种太过亲密的身体接触让她本能地想发抖,可她僵着身子不敢挣扎,怕动作大了扯开他身上的伤口。

他这样侧身抱着她,左侧肩膀和腰腹的伤口必然被挤压着。

“没生气。”小七闷声开口,“你转回去。”

“再抱一会儿。”李文渊没动,收紧了手臂。

小七浑身僵硬得像块木头,连呼吸都小心翼翼。

李文渊轻声叹了口气,放开了手,翻过身躺平,看着帐顶问:“还在怕哥哥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那转回来,好吗?”

小七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,慢慢翻过身,转回来面对着他。

李文渊在被子底下寻到她的手,拉过来握在掌心里,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揉着,语调温和:“明天想吃什么?”

小七看着他藏在阴影里的轮廓,小声答道:“随便。”

【5】

李文渊借着养伤的名义,理所当然地留在了小七屋里住。

顾妙灵虽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规矩,但转念想到两人确实需要多些时日修复关系,且李文渊身上那些伤,夜里若有不便也确实需要人搭把手,便也由着他们去了。

过了两天,李文渊身上那几处洞穿的伤口略微结了痂,他清早挎着弓便进了山。待到晌午回来时,手里拎着两只野鸡,背篓里还塞着叁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。

小七正站在门口,一眼就瞧见他肩膀和腰侧的布衣上又渗出了点点血迹。她一言不发,本就冷淡的脸拉得更长了。

顾妙灵在院里洗草药,见状低头叹了口气。她看得出这丫头还在心里还没顺过气来,便用眼神示意李文渊。

李文渊放下野鸡,将背篓里的兔子安顿好,伸手捞起其中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兔,抬脚往门外的小溪边走去。

小七正蹲在溪边,低头捡起岸上的石子往水里扔。大的、小的,只要抓到手里就狠狠掷出去,溪面上“扑通”声此起彼伏,溅起老高的水花。

李文渊走过去,弯腰将那只温软的小东西塞进她怀里:“送给你的。”

小七没接话,眼神扫过他那处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渗血伤口,脸色愈发难看,冷声道:“给我干什么。”

她松开手,任由那小兔在怀里挣扎着一蹦,落到了溪边的草地上。兔子得了自由,抖了抖长耳朵,自顾自地埋头啃起青草来。

李文渊没去管那跑不远的兔子,他看着小七的侧脸,语调平缓而温柔:“小七是癸卯年五月初七出生的,属兔。”

小七扔石头的动作猛地僵住了。

她惊讶地抬起头看向他。在七星楼里,她只是“摇光”,是杀人的兵刃。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生辰,也没人会在意那种日子。

她转过头,看向那只在草地上活泼跳跃的白兔,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声:“哦。”

她发了会儿呆,随后,她走过去,弯下腰,小心翼翼地重新抱起了那只兔子。

这种感觉很奇妙,从亲哥哥口中听闻自己的生辰,竟让她心底泛起一阵从未有过的雀跃。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兔子背上细腻柔软的绒毛,觉得那股暖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,像整个人被泡在温水里,软乎乎的。

李文渊就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看着。

“哥,”小七忽然开口,声音有些发闷,“你去重新包扎吧。”

李文渊应道:“好。”

他转回小屋,小七抱着兔子慢吞吞地跟在后头,也进了房间。

李文渊回手关了门,动手解开外衣,动作牵扯到伤口,眉头微微一蹙。他看向小七,说:“过来帮帮哥哥。”

小七咬了咬牙,走上前去,嘴里小声嘟囔着:“谁让你要弄成这样。”

李文渊听着这带着怨气的关切,只笑了笑,没接话。

小七将兔子放在一旁,动作生疏却极认真地帮他褪去染血的白布,重新撒上金创药,最后拿干净的布带一圈圈仔细包扎好。

【6】

当天夜里,两人并排躺在同一张床上。月光越过窗棂落在了床沿,小七没再像前几日那样贴着墙根缩着,身子稍微往中间挪了挪。

屋里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。过了许久,等那呼吸声逐渐平稳了,小七突然低声问了一句:“我小时候……是什么样子的?”

李文渊轻笑了一声,在被子底下寻到她的手,握住,用指腹轻轻抚摸她的掌心。那里有经年练武留下的薄茧,被他这样一弄,小七觉得痒,缩了缩,却没能抽出来。

“你刚出生的时候,长得很小,”李文渊看着帐顶,像是穿过十几年的风霜看到了当年的襁褓,“小到我甚至不敢去抱你,总觉得手上没轻没重的,会把你弄坏了。”

他顿了顿,语气里带了点笑意:“就像那只小兔子一样大。”

小七不满地嘟囔了一声:“哪有这么小的孩子。”

她想把手抽回来,李文渊却加大了力气攥住,她挣了两下没挣脱,也就不再动了,由着他握着。

“大家都很喜欢你。”李文渊继续说道。

小七有些惊讶,心头跳了跳,一股隐秘的高兴漫了上来。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却还抿着唇,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平淡些:“大家……都很喜欢我?”

“是啊。”李文渊回忆着,语气慢慢低了下来,透出一股寂寥:“你是李家这一辈里唯一的女孩。还没出生,爹就给家里那处园子取名叫宁园,希望你一世平安顺遂。娘更是早早就备下了好多小玩意儿,你属兔,她便买了好些瓷刻的、木雕的小兔子堆在你的小床头,还专门托人在家里养了一窝白兔。”

小七听着这些。她早已忘却了那些如云烟般的往事,可李文渊还记得,甚至连那些细节都记得如此清晰。听着李文渊越来越沉的声音,她察觉到了那股压抑的哀伤,轻声叫了一句:“哥。”

李文渊顺势将她往怀里抱了抱:“嗯?”

“你真的是我哥哥吗?”小七贴在他的胸膛,听着那里沉稳的心跳,“你是不是骗我了?”

她在七星楼里活了十年,习惯了被当成工具,从未敢想过自己能拥有这样的幸运——在这世上,竟还有一个流着相同血液的亲人,记得她的名字,记得她的生辰,还记得她曾经被所有人爱着。

而这个人,是曾经七星楼中她如此仰慕在乎的人。

李文渊勾了勾嘴角,手掌拂过她柔软的黑发,在她发顶轻轻落下一吻:“千真万确。”

过了一会儿,小七突然伸出双手,小心翼翼地环抱住了李文渊的身躯。她扁了扁嘴,把脸埋在他颈窝处,闷声道:“你身上都是伤……我都不敢抱你。”

她不敢用力,只轻轻靠在他身上。

李文渊反倒收紧了双臂,紧紧抱住了她,仿佛要将这十几年的缺憾都补回来:“哥哥会快点好起来的。”

“你轻点,别挤着伤口。”小七紧张地提醒。

第二天一早,天还没亮透,小七就醒了。她比李文渊动作还快,一下从被窝里钻出来,为了不惊动他,直接从他身上翻了过去准备下床。

李文渊睡得警醒,大手一挥,精准地抓住了她的衣角:“干什么去?”

小七回头,急匆匆道:“我去看看我的兔子!”

李文渊看着她那副急不可待的模样,失笑出声,松开了抓住她的手。

“去吧。”

他听着小七轻快的脚步声跑出门去,在这寂静的山野清晨里,竟听出了一丝久违的活泼生机。

【7】

又过了一段时日,李文渊身上的伤口渐渐好了。小七对他也没了先前的畏惧和疏远,虽然偶尔会在睡梦中惊悸醒来,却总被李文渊耐心温柔哄好。她整日围着那几只小兔子打转,去溪边拔最鲜嫩的青草,蹲在笼子旁看它们用叁瓣嘴咀嚼草叶,又清理粪便、整理草窝,忙得乐此不疲。

而她一旦有什么想要的或不知道的,就大声叫李文渊,而他也总是来的非常及时。枝桠上的小鸟们,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,听取“哥”声一片。

李文渊不仅包揽了劈柴担水的重活,连一日叁餐也变着法儿做好吃的,俨然一副大家长的模样,却偏偏总是嘴角含笑、神情温柔,竟是甘之如饴。

这日,趁着小七跟顾妙灵上山采药,李文渊独自去了县里。回来时,背篓里除了油盐杂物,还多了两件用细布包着的衣裳。

顾妙灵收到的时候,神色很是惊讶:“给我的?”

那是一件极素净的白色长衫,布料却极为细腻柔滑,摸上去凉浸浸的,很是舒服。这很符合顾妙灵平素清冷的风格。她虽然心中有些惊喜,面上却依旧淡淡的,没露出一分多余的情绪,只低声说了句多谢。

李文渊对她笑了笑:“自然是有你一份的。”

给小七的那件,则是一身轻盈的粉色纱衣。自打江捷送了她第一件粉裙子,小七便不再掩饰对鲜亮颜色的痴迷。那些鹅黄、淡蓝,凡是少女喜欢的,她都爱不释手。

小七欢喜地抓过衣服就进了屋。不一会儿,她便像只粉色的蝴蝶般冲了出来,在两人面前转了个圈,眼睛晶亮:“好看吗?”

李文渊与顾妙灵不约而同地笑了。

“好看。”两人同声道。

晚膳过后,李文渊照例去灶房收拾碗筷。顾妙灵静静地跟在他身后,看着他熟练地洗刷,半晌,才突然开口说了一句:“小七隔壁的那间屋子,已经收拾出来了。”

那间屋子其实早就能住人了。可这些日子,李文渊每晚都往小七房间里走,而小七也不赶他。两人虽是兄妹,可如今天长日久的同住一室,总归让顾妙灵觉得心里觉着不对劲。

李文渊手上动作没停,只淡淡应了一声:“我知道了。”

他自然明白顾妙灵在暗示什么。

顾妙灵见他没个准话,眉心微蹙,语气认真了许多:“你身体已经好了,该搬到隔壁去住。”

李文渊这才停下动作,转过身看着她,反问道:“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吗?”

有什么不好?

哪里都不好!

顾妙灵只觉胸口一闷,眉心蹙得更紧,“你们是兄妹,不该这样。”

李文渊笑了笑,眼神深不见底:“这我比你清楚。”

顾妙灵被他堵得有些无力。这种事若是传出去,惊世骇俗。可看着李文渊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,她竟不知该如何劝说。小七性子单纯,从未往深处想过,可眼前的男人,到底在想什么……

“你们都已经不是孩子了。”顾妙灵叹了口气。

李文渊回过身继续刷碗,语气波澜不惊:“这也没什么关系。”

顾妙灵张了张嘴,看着他那个油盐不进的背影,原本想说的一肚子规矩道理,全都卡在了喉咙里。她只觉得心里攒着一股无名火,怎么也发不出来。

“随你们。”她有些烦躁地丢下一句,转身出了灶房。

院子里,小七正坐在小凳上。她正学着用草叶编小兔子,已经失败了大半个下午,手边堆了一地的断草叶。可她丝毫不觉得烦,继续耐心地一次次尝试。

月色铺在院里,顾妙灵看着那个一门心思编草人的背影,又回头看了一眼灶房里那道模糊的身影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作者的话:更一章番外,祝大家圣诞快乐~我真是完全藏不住??ω??

我在考虑是正文更新完之后再把渊宁番外贴完,还是这几天一起贴完,请在评论区给出你的意见吧,作者是个很纠结的人orz

写完渊宁番外我要去写冥昭/拂宜一些很有意思的番外了,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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